能在有生之年得到世人的高度評價,應該是對不少藝術家或是創作者來說,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了吧,無奈在世上,多的是死後作品才備受關注的人,例如荷蘭畫家Vincent Van Gogh正是最知名的例子。而攝影,做為近代才誕生的創作模式,理應比以前更容易被人看見作品,卻也有這樣的一位攝影師,直到死後她的作品才被曝光,甚至獲得了前所未見的好評,她是——Vivian Maier。
意外曝光的大量作品
在2009年之前,Vivian Maier 這個名字仍不被大眾知曉。2007年,一名研究芝加哥歷史照片的歷史愛好者 John Maloof ,偶然在一場拍賣會買下她留下的一箱上萬卷底片,原本只是為了書而挑選配圖的他,並沒有特別在意這些照片的來源,直到底片顯影成一張張的相片,他才發現這些從未見世的攝影作品是多麼的出色。
後來,他憑著箱中的些微線索,上網搜尋了Vivian Maier 這個名字,卻只找到一則訃聞,之後,他將自己的Blog連結了Vivian Maier的照片,才讓這個無名攝影師的名字受到廣大注意,不僅舉辦展覽、出版幾本攝影集,更被譽為當代最重要的街頭攝影師之一。而 John Maloof 自此也開始了一段尋訪Vivian Maier 的歷程,並將過程拍成一支紀錄片《Finding Vivian Maier》,讓更多人了解這位被埋沒了近半世紀的神祕攝影師。
Who is Vivian Maier ?
隨著John Maloof 採訪了近百位相關人士,才逐漸揭開 Vivian Maier 的神秘面紗。Vivian Maier生於1926年的紐約,童年在母親故鄉的法國小村莊上度過,1951年,25歲的她回到紐約,曾經在環境惡劣的工廠工作5年,後來搬到芝加哥,以保姆工作餬口、度過40年的時光。
Vivian Maier 一生中未婚,也沒有子女,個人雜物置放在雇主家中,到了2000年左右,晚年的她曾經差點無家可歸,幸好她照顧過的小孩伸出援手,讓她能有住所可以存放收藏及作品,2007年,她再度面臨付不出房租的困境,這次她只好變賣自己的物品,包括上萬卷未沖洗的底片、一些沖洗出的照片、錄影以及錄音作品,也因此才有後續曝光的機會。
2008年, Vivian Maier 跌倒入院,之後被移送到療養院,隔年4月離世,也未能得知自己作品獲得好評的事實,神祕的一生,陰錯陽差的際遇,卻留下一則攝影界的永恆傳奇。
平淡生活卻造就了不凡的才華
Vivian Maier的一生深居簡出,沒有特別熟識的親友,有被她照顧過的孩子說她是和藹的保姆,不會隨便頤指氣使,也常帶著他們去看郊區的富裕世界,有人形容她積極,但也有人覺得她恐怖且會用言詞羞辱。
關於 Vivian Maier 這個人,只有片面而不完整的描述,我們仍無法得知她的真實性格,也不知道她為何拿起相機、拍攝人們的種種,更無從知曉為何她拍下這些影像,卻鮮少將它沖洗成相片,而我們唯一能了解她的方式,只有透過這些大量的街頭攝影來拼湊出一種模糊的形象:個性堅強、自我強烈、聰明、注重隱私、善觀察,一個活在平凡生活,卻活出不凡才華的神秘女子。
精準捕捉毫不掩飾的社會光景
Vivian Maier 在工作之閒暇,一有空就拿著一台相機,拍攝下她的所見所聞,而絕大多數都是紐約或芝加哥的街頭攝影。她也曾用賣掉法國農莊的錢,到曼谷、北京、埃及、義大利等地方拍攝照片,旅行,也是她作品中的重要題材。
而 Vivian Maier 作品最被人推崇的特色,就在於那股絲毫不掩飾的「真實」,1950、60年代的街頭,窮苦潦倒的流浪漢、辛勤工作的工人、穿著奢華的上流名人、樸素行走的過路人都成了鏡下主角,而當中懸殊的貧富差距、男女老幼的複雜情緒、繁華與髒亂的街道,全部被細膩捕捉成最真實的紀錄影像,那些好的、壞的、快樂的、難過的,都成了當代歷史中的一頁,沒有多餘的修飾,有的只是當下的純粹。
神祕色彩下的真實面孔
除了出色的街頭攝影之外,我們還能從Vivian Maier大量的作品中捕捉到她本人的面貌,她透過反射、鏡像、甚至是只有影子拍下自己,這些「自拍」是她存在的證明, 細膩的一面中還有些許的幽默玩心,我們看見她神祕色彩之下的真實感,或許在她想要保有隱私的同時,也想留下一些活過的痕跡。
攝影,是 Vivian Maier 跟世界溝通的方式,也是她與自我對話的過程,神秘中又帶著疏離孤獨感,卻也流露出她對世界的熱愛,她以一生時光留下的大量街頭攝影,無疑是當代最重要的珍藏。
Photos : Vivian Maier
Cover via : Vivian Maier
Cover Art Design : Vick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