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全球音樂與影視界的關注焦點：葛萊美獎（the Grammys）與奧斯卡獎（the Oscars）都已落幕，許多音樂、電影等專業人士與明星藝人都齊聚來頌讚藝術的美好。除了關心哪些團隊抱走大獎，在紅毯上總有個耀眼浮誇的身影——沒錯，就是 Billie Eilish，這位18歲的年輕歌手不僅在兩個盛會上擔任演出嘉賓，更帶走了五個葛萊美獎座，成為當晚最大贏家。
Billie Eilish 於今年葛萊美獎
Photo：Gucci
才剛滿18歲的她才華洋溢、氣焰非凡，從音樂、藝術、時尚到電影圈可說是人人搶著合作，甚至與哥哥 Finneas O’Connell 一同為即將上映的電影《007: No Time To Die》撰寫主題曲，成為史上最年輕的演唱者。
人們常用“Rule-breaker”、“Anti-pop”來形容她，Billie Eilish 表示這算是一種稱讚，但也反問她到底打破了什麼？
「製作熱門流行音樂同時穿得像個少女嗎？我從來沒說我不會這樣做，我只是沒有這樣做而已。」
Billie Eilish 於今年奧斯卡典禮
今年美國版《Vogue》三月號特別推出四種封面來演繹她「打破常規」的不同樣貌，與上次介紹到《V Magazine》的封面專訪有所不同，此回 Billie Eilish 從內心出發，帶領讀者及粉絲回顧了從小到大的家庭、學習及成長歷程，了解這位改變全球音樂產業少女背後的故事。
Photo：Vogue
#1
天生的 Rule-breaker
Billie Eilish，全名為 Billie Eilish Pirate Baird O’Connell——Billie 這個名字是致敬去世的外祖父 William、Eilish 是愛爾蘭一對連體嬰的名字（她的父母在電視上的紀錄片看到的）、而 Pirate 是哥哥 Finneas O’Connell 在她還沒出生時為她取的小名。採訪時她穿著鬆垮白色的籃球短褲、連帽衣、白色襪子，頭髮根部是她最喜歡的螢光綠。儘管衣著比例突出她身材的小巧，但氣場仍然很大，就像貓一樣，即使只是靜靜地待在空間一角，她也散發出如陽光般的耀眼光芒。
說話的音量很大、不時夾雜一些髒話….，她似乎總是這樣做自己，就像是專屬於她的特權一般。「也許人們會將我視為打破規則的人（Rule-breaker），因為他們自己覺得自己必須遵守而我卻沒有這樣做。」Billie Eilish 接著：「如果我能讓某人更加自由地去做他們真正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他們所被期望去做的事，那就太好了。但對我來說，我從未意識到自己有被期望去做什麼事情。」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吧——我不知道有什麼必須要遵循的，因為沒有人會叫我做這些有的沒的，所以我就去做了我想做的。」
Photo：Vogue
#2
自學經歷是一切的開端
由於 Billie Eilish 與哥哥 Finneas 的情況特殊加上當時社會環境因素，比一般雙親年齡較長的父母便選擇讓孩子們在家自學，同時希望他們能自由地專注在藝術興趣上。大部分人或許會擔心孩子失去社交技能，但談到自學，Billie Eilish 表示：「我非常高興我沒有到一般學校上學，因為如果有的話，我永遠都不會擁有現在的生活。」
她解釋：「我只有想搗亂的時候才會希望自己有去上學。像有時我會很想有一個置物櫃、在學校裡跳舞，或是因為在班上不想聽課而脫序胡搞——這些是我唯一感興趣的事情。後來我才意識到，哦！我實際上根本就不是想去學校上課啊！」
後來父母安排她上了舞蹈、體操和馬術課來消耗她彷彿用不完的大量精力，但礙於經濟狀況，還得靠父母輪流去打工教課來陪伴她上課。Billie Eilish 還記得在馬廄裡某個富家少女投遞來的奇怪眼神，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階級制度的不平衡。
「我從來沒有被霸凌過。」她說道：「這只是一種氛圍。你可以感覺到某人不喜歡你——你絕對感受得到。我整個童年都是這樣。而有趣的是，現在我在外頭遇到一些粉絲的時候還是會不時心想，如果我11歲時有跟你們一起上課，你們大概也會討厭我吧。」
但就算未受過正規教育，Billie Eilish 仍有團體活動的經歷——也就是形塑她早年（雖然她現在才18歲）音樂生涯的洛杉磯兒童合唱團（Los Angeles Children’s Chorus）。合唱團富有紀律、正經且嚴肅，團員們在歌唱進行中不能隨意觸摸自己的臉或查看手機，因此在那裡她學到了不少基礎音樂理論，還有如何安分的站好。
就像其他女孩一樣，她也要穿著紅色毛背心、緊身褲襪、裙子和平底鞋，頭髮還要梳起來並綁上黑色蝴蝶結。「Holy fuck，我超討厭那些東西的。」Billie Eilish 說道：「但我沒辦法說謊，加入合唱團是我在這世上最喜歡的一件事。」
Photo：Vogue
#3
用音樂溝通表達
與創作中陰鬱籠罩的氣氛不同，Billie Eilish 的童年是一個充滿歡樂和愛的地方，她與擅長作曲的哥哥能以各式各樣的藝術媒介表達自我，為兩人奠下優質實力，也在無形中為今日的音樂事業鋪了條路。「音樂是一切的基礎。」她解釋道：
「我總是在唱歌，就像每天都要穿內衣褲一樣，不管在做什麼它就是自然而然的存在著。」
她在七歲的時就用烏克麗麗（ukulele）寫了第一首歌，不久後更透過 YouTube 影片自學鋼琴和吉他。儘管流露出不凡音樂天份，Billie Eilish 卻抗拒上台表演這件事。看著身邊同儕搶著上台，她表示自己不是那種為了贏得掌聲或讚賞的孩子。「我從沒把自己放在這個類別（表演者）中，所以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並沒有意識到其實我也算是一位『歌手』。」
儘管自己有著標誌性的熱血無畏、敢做敢言，許多與她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女們卻選擇躲在臥室裡沉淪，更糟的可能會使用像是藥物或毒品來逃避。她看穿了他們的寂寞，唱著“When the Party’s Over”；或是用歌曲“Xanny（指抗焦慮症藥物Xanax）”道出藥物及毒品對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影響——用音樂作為警告。
作為登上 Billboard 200 榜首、擁有冠軍單曲的首位 Z 世代（Gen-Z）音樂人，不只是社會議題，關於愛情，Billie Eilish 也常以早熟又玩世不恭的態度來表達，例如“Wish You Were Gay”一曲裡，她利用強調的雙重否定來訴說男孩對她缺乏興趣的矛盾情緒。
前陣子她發現自己11歲寫的一首歌——“Why Not”，歌詞寫道：「If she killed herself, everything would be the same; the stars would still shine, the sun would still come out, the seasons would still change. So why not?」她分享：「那是我11歲寫的歌。我當時是很開心的，沒有自殺的念頭、也不想要有，但我喜歡自己能以不了解的事物來作為題材的這個想法。」
#4
走過低潮與掙扎
坦然將自己的沮喪情緒與青春期初期所經歷的事件連成一線，包括練舞的傷、有害的朋友圈、和不好的人談戀愛等，但 Billie Eilish 最掙扎的還是自己的外表。「我就是討厭我的身體。我會願意做任何事來換一副身軀。我很想成為一個模特兒——真的很想，但我又胖又矮，而且很早就發育了，9歲時就有胸部、11歲的時候第一次月經來潮。我的身體發展得比大腦還快。」
她解釋說：「這很好笑，因為當你還是個小孩，你根本不會去想到你身體的發育。突然之間你低頭看了看，然後就會心想：『哇！我該怎麼讓這些都東西消失？』」於是她做了一些傷害自己的行為、甚至想過自殺。但在去年六月生活有了改變之後，她的疑惑與不安感漸漸開始消除。
「當人們問我有沒有什麼想對那些正在尋求心理健康幫助的人說時，我唯一想說的就是要有耐心。我對我自己很有耐心、沒有採取最壞的選擇。我靜靜等待，事情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Photo：Vogue
支撐她繼續往前的除了父母與朋友，最大的陪伴還是哥哥 Finneas。兩人過往都在 Finneas 小小的房間裡創作、錄製、剪輯歌曲，Billie Eilish 也說他們不喜歡錄音室，因為那裡總是照不到陽光、有個奇怪味道、她也不喜歡獨自關在一個離大家很遠的小房間唱歌，她表示：「一開始他們會介紹製作人、作詞家、藝術家等等的人來一起工作，所以我們就去了工作室，這很棒，但成果都不比我和 Finneas 兩人自己所完成的。」
Photo：@billieeilish, @finneas
#5
新世代的模範少女
Billie Eilish 結合多種音樂風格於一身，吸引了許多年齡層的聽眾，加上辨識度極高的特殊嗓音，在發行首張完整專輯《When We All Fall Asleep, Where Do We Go?》之前就已突破10億串流大關。儘管有時仍會擔心成為流行世代的受害者——也就是部分病態網友最愛看的「童星長歪記」——她也毫不避諱地承認自己非常渴望成為流行音樂巨星：「我現在意識到這一切就是我想要的。」
除了先前提到為四月即將上映的電影《007: No Time To Die》撰寫及演唱主題曲外，另一項大事還有三月開跑的49場《Where Do We Go?》 世界巡迴演唱會（今年八月底會到亞洲巡演），總計於北美、南美和歐洲地區共賣出了50萬張門票、且只在一小時內便售罄。對於一個在臥室裡做音樂的孩子來說，如此驚人的成功的確很振奮人心。
隨著心理健康有所好轉，她也能以更愉悅的心情去面對過去覺得累人的巡演，在自創品牌、音樂、或未來甚至是藝術、電影等方面有所發展。穿著自己喜歡的服裝、分享尷尬的照片、提倡環保、或是大方表達自己的想法，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我想 Billie Eilish 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世代交替或主流喜好轉換的“Rule-breaker”而已，更多的是在社群媒體當道的時空背景裡，願意誠實展現自我、同時又才氣縱橫的模範少女吧。
Photo：Vogue, @billieeilish
>>> Billie Eilish 《Vogue》訪問影片：
Cover：Vogue
Cover Art Design : Vicke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