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出現以後,我們對每個時代的認識,不再僅僅仰賴少數幾位畫者的筆觸,而是有了在相紙之上更貼近真實的光影還原,至於賦予當代流行文化極深影響的二十世紀中期美學,則被攝影師 Cecil Beaton 的快門精準捕捉。這位作品堪稱 50 至 70 年代的時代投影的藝術家,觀景窗橫掃社會的許多領域及階層,除了戰地攝影、皇室攝影、時尚攝影、人像攝影以外,Cecil Beaton 更將創作的觸角伸向繪畫、陳列與劇服設計,他更出版了傳記與日記類合計高達 37 本文字及影像著作,留下劃時代的意義。
在改寫了當代攝影觀點且紀錄了 Audrey Hepburn、Marilyn Monroe、以及英國女皇 Elisabeth 的美麗姿態以後,Cecil Beaton 本人終於首度站在鎂光燈下。義大利裔導演 Lisa Immordino Vreeland 以 Cecil Beaton 的日記為藍本,拍攝了紀錄電影《Love, Cecil》並揭露這位攝影師革命性的創意思維,就讓我們趁著電影釋出之際,一起縱身 Cecil Beaton 觀看二十世紀的瞳孔吧。
#1
富裕成長環境,濡染對階級與容貌的觀察力
出生於倫敦知識份子及藝術家最為雲集的一個區域 ── Hampstead,Cecil Beaton 受到家族富裕經濟狀態以及 Hampstead 遍佈的名人文化薰陶,自幼便培養出對英國階級、好萊塢生態、名譽以及容貌的獨特觀點,並在 Cecil Beaton 心中逐漸形成了對明星及上流社會的欣賞角度。這些耳濡目染的影響,更成為 Cecil Beaton 日後以鏡頭描繪名人及皇室之時的獨特顏料,讓他能更準確地捕捉人們一顰一笑間的靈魂。
Cecil Beaton
#2
奶奶啟蒙攝影基礎,劇院賦予夢幻綺想
Cecil Beaton 對攝影的認識,是由他的奶奶所啟蒙。擁有一部 Kodak 3A 相機的奶奶教導 Cecil Beaton 一些攝影基礎,以及底片及光學的概念,Cecil Beaton 便開始請求母親及姐妹們坐在相機前擔任他的模特兒作為練習。他會將這些攝影作品投稿到許多倫敦知名的出版社,並以「匿名者推薦 Cecil Beaton」的方式將自己的作品推至專業的人跟前。
Cecil Beaton 的靈感剪貼本
Cecil Beaton 攝影作品當中,總帶著一股像是還原童話故事一般不切實際的氛圍,其實這樣的創作風格,源自於他從小進出劇院欣賞舞台劇的經驗。對 Cecil Beaton 來說,舞台上充滿藝術感的魔力擄獲了他的心,「我從劇院看到我微小生命的全體。」他這麼形容,並將這份感動延續至自己的攝影作品當中,Cecil Beaton 總是致力於鋪陳出肖像照當中充滿張力的場景。
Cecil Beaton 鏡頭中的 Audrey Hepburn
#3
在影像中刻畫名流的生活剖面
從劍橋的 St John’s College 以藝術史及建築文憑畢業以後,二十歲初頭的 Cecil Beaton 便受到美國出版集團 Condé Nast 聘任成為雜誌攝影師,當時的他以著名的 8吋 X 10 吋大片幅銀鹽相紙,為時尚雜誌《Vogue》以及美國文化雜誌《Vanity Fair (浮華世界)》拍攝了許多至今仍充滿價值的經典攝影作品,並在 25 歲時前往好萊塢,並因此累積出充滿「星光」的璀璨作品集。
為許多貴族及名流拍攝肖像的 Cecil Beaton,也曾接觸許多如 Coco Chanel、Pablo Picasso 等人的知名設計師及藝術家,Cecil Beaton 將他對上流階層生活剖面的認識,帶進這些影像之中,繁花、織毯、扶手椅、以及滿室的收藏品,都成為畫面中他所精心安排的日常提示。
Cecil Beaton 鏡頭下的 Coco Chanel
#4
二次大戰,開啟新的可能性
攝影作品一向以奢華光環為主題的 Cecil Beaton,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以後有了始料未及的轉變,Cecil Beaton 決定投身戰地攝影師一職。在戰爭期間,他近距離捕捉了士兵的神情,另置身戰場之外的人看了也能感到血脈賁張;更拍下充滿高貴情操的女性空軍預備部隊,紀錄面臨戰爭之時,英國人彼此扶持的團結氛圍。
Cecil Beaton於二次世界大戰投身戰地攝影師
戰爭帶給 Cecil Beaton 的衝擊,也讓他的攝影創作有了新的靈魂。除了獻身擔任戰地攝影師、記錄下英國士兵們堅定而團結的畫面以外,他也開始拍攝一些在戰後鼓舞人心的歌手及演員,Cecil Beaton 更在此時開始了自己嶄新的創作型態:他為 Audrey Hepburn 主演的電影《窈窕淑女 (My Fair Lady)》當中一幕賽馬場景,進行場佈以及劇服設計,並且獲得如雷的好評。
在《窈窕淑女》片場,為 Audrey Hepburn 拍攝肖像
#5
成為傳奇的一組照片:與 Marilyn Monroe 共創「日式新藝術」
1956 年,Marilyn Monroe 僅帶著黑與白的兩件洋裝,隻身走進 Cecil Beaton 與助理在紐約的飯店,並完成了一組傳唱數十年的肖像攝影系列,據說這一次拍攝 Marilyn Monroe 親自完成自己的彩妝造型,並且由 Cecil Beaton 加入了一隻藍色假鳥道具、花卉以及圍巾,創造出被 Cecil Beaton 稱作「日式新藝術風格 (Japanese Nouveau Art manner)」的朦朧寫意肖像系列。
這一組低成本照片不僅 Marilyn Monroe 本人讚不絕口,更被人們形容為完美地刻畫出 Marilyn Monroe 既有趣又成熟、既性感又聰慧、集煥然與經典於一身的魅力。彷彿籠罩著煙霧一般的畫面,成為後人翻閱 Marilyn Monroe 的故事之時,為她巧妙蒙上一層神秘感的關鍵。
Cecil Beaton 為Marilyn Monroe拍攝的朦朧寫意肖像
在顛沛的二十世紀,Cecil Beaton 是時代的造夢者,這些以繪畫邏輯精心佈局的攝影作品,捕捉了在動盪年代之中供人們逃脫的一個夢境。雖然他雕塑般的人像攝影風格,在六、七零年代以後受到講求真實與自由的後進如 Richard Avedon 風格之質疑與挑戰,Cecil Beaton 對創作者們大膽做夢的鼓勵如言在耳:
成為大膽,成為獨特,成為不切實際。(Be daring, be different, be impracti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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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s: Immortal Marilyn, The Red List, Carole Bamford, Rare Audrey Hepburn, Pinterest, Hamhigh, IWM Prints, The Telegra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