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腳底所踩板塊、無論肌膚深淺色彩、無論如何改朝換代,綜觀古今,女人們對於紅唇的熱衷一覽無遺,為了得到那一抹色彩的致命吸引力,我們似乎瘋狂得不惜將「任何物質」塗上唇瓣。
隨著時尚體系逐漸成形,打造紅唇的方法論也成為一門顯學,然而究竟這個象徵「女人味」的符號如何形成?紅唇又如何在歷史遞移之際,被眾女子巧妙運用?這一次 #時尚歷史課,就讓我們一起走入紅唇的演進,了解唇瓣上這片色彩的其來有自。
Photo: The Chromologist
#1
六千年前,古文明脈絡中即出現化妝品
化妝品早於西元前 3,500 年前,便在兩河流域的閃族 (蘇美人 Sumerians) 古文明問世。另有一說,是化妝品由埃及人發明,對美學帶有某種信仰偏執的埃及人,在更早之前便開始在紅色赭石粉當中添入蠟與脂肪,製作出男女皆會使用的紅色唇膏,這樣的景象也頻繁出現在古埃及壁畫的人像之上。
Photos: Pinterest, Fine Art America
#2
上妝即是「質疑神」,中世紀宗教上的論戰
有著「信仰時代」之稱的中世紀一千年間 (公元 5 世紀至 15 世紀),為臉部上色這件事被視為「對神、以及祂的創作的一種質疑」,彷彿我們之所以需要再添上什麼,就是認為神創造的我們不夠美好一般。這樣極端的出發點,使得這一千年間,紅唇的應用總隨著政令與價值觀的變遷反反覆覆。
Photos: Wikimedia, World4, BJWS
#3
伊麗莎白女王,不畏污名愛用紅唇
16 世紀,伊麗莎白一世女王即位之際,英國國內正爆發基督新舊教分裂,作為一位新教徒,她不畏舊教對紅唇的「魔鬼之作」控告,仍然愛用胭脂蟲 (cochineal) 混入蛋白、無花果汁液、阿拉伯樹膠製作的酒紅色唇膏。伊麗莎白一世女王大膽挑戰教廷之舉,不僅為紅唇洗刷污名,更提點了紅唇與社會地位的直接連結,也埋下 17 世紀男女以各種深淺紅唇分辨階級的伏筆。
Photos: RMG, Openclipart
#4
崇尚自然的維多利亞時期,紅唇絕跡
到了 19 世紀,維多利亞女王引領的風格使得紅唇的時尚光環盡失。延續 18 世紀下半葉自唯心主義出發、崇尚自然與真實的浪漫主義美學,隨著禮服輪廓愈趨內斂、纖細地收攏,人們身上的裝飾也歸於簡單純粹,因此人們偏好的妝容也變得更加簡約素雅,紅唇自然在這段時間內絕跡。
Photos: Ohfact
#5
口紅造型的全新革命
邁入 20 世紀以後,彩妝才真正脫離百年來受到父權主義的轄制,正式成為一個被社會大眾接受的女性革命符號,而口紅的造型也首度出現我們較熟悉的圓管狀設計。
1915 年,美國發明家 Maurice Levy 將唇膏填入付蓋金屬管當中,以讓口紅更容易隨身攜帶;而到了 1923 年,James B. Mason 則改良管身,以滑動裝置使口紅能夠伸縮,好萊塢文化也助這款設計一臂之力,許多女星以優雅的上妝姿態登上廣告,成為另一幅讓女性都嚮往的風景,《Vogue》更在三零年代將口紅譽為「女性最重要的彩妝品」。
Photos: Booquett, Phaidon, Glamour Daze
#6
勝利紅 Victory Red,二戰當中鮮豔的愛國主義
經常都與政治、戰爭逃離不了關係的 20 世紀時尚元素,往往都反映著時代的事件軌跡,紅唇也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形塑著某一種愛國主義。「勝利紅 Victory Red」一詞出現在口紅廣告之中,鼓吹著女性以鮮明的色彩,勇敢為戰爭挺身而出,也以這個強烈的色彩提醒著人心為何而戰。
Photos: Creative Review, Giggles, Pinterest
#7
流行與女權,影響紅唇受歡迎度的兩大參數
然而,時尚的往復孜孜不倦,六零年代的摩族時尚 (Mods Fashion) 與七零年代的嬉皮時尚 (Hippie Fashion),相繼讓紅唇的重要性在這段期間式微;這段期間更開始有些女權團體提倡「拒絕以紅唇物化女性、取悅男性」的主張,更使紅唇的存在變得具爭議性。直到八零年代,娜姐 Madonna 大膽的紅唇造型,才弭平了先前女性對於紅唇又愛又恨的複雜情節。
Photos: Weiss Katz Gallery
>>> 1983 年爆紅之前 Madonna 的紅唇倩影
當今千禧世代的女性,化妝台可能都堆放著十幾二十隻色調相異的口紅,並可以隨心所欲地搭配妝容與造型使用,擁有這種上妝自由度的我們,全都得感謝數千年來眾女性在以紅唇打扮自己的過程中所有的推敲努力。下次為雙唇塗上色彩之前,不如花個幾秒感念古今中外每一對勇敢的唇瓣吧!
Cover:Weiss Katz Gallery
Cover Art Design: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