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不少女生來說,花藝師是夢幻不已的職業,穿著圍裙每天面對花花草草,真是個仙氣滿溢的畫面,如果有自己的店面的話,簡直是偶像劇的主角了。但對於香港獨立花藝師 Mode 來說,花藝並不如外界想像中華麗,雖未算是滿途荊棘,但也不是易行的花路。
從時裝工作者到花藝師
從小對花與植物深感興趣的 Mode,直至七年前才正式入行,當初在花店工作時,由低做起,頭一兩年只能每天重複剪葉和換水的工作,邊做邊學。兩年因朋友鼓勵下在 Instagram 開設帳號分享作品,繼而獲得客戶的欣賞,邀請他設計花藝和插花,成為獨立花藝師看似偶然,但 Mode 多年前已埋下種子。
在成為花藝師之前,Mode 本身從事時裝行業,那些年在時裝圈打滾的經驗至今仍受用,「因為花藝也是種潮流,也是藝術。」他解釋。他又說插花和做花藝師是兩回事,插花是完全依照客人要求的,但花藝的創作成分較多,而在時裝行業培養的觀察力也是花藝師的必備條件,除了潮流,因應不同的環境和客人的需求創作,也是觀察所得的結果。當時儲下的人脈也成為現在的客戶或介紹人。
「興趣是必需,但興趣要非常濃厚。」
別人看到是花藝完成的結果,卻不容易看到背後的過程多麼不漂亮,花藝師平日的工作很大部分是勞動活,而且經常日曬雨淋,並不是人人能承受。Mode 過往在花店工作的時候,見過很多人因興趣而入行,能最終成為能花藝師的人卻很少,除了因為工作比想像中辛苦,也因為學藝的過程很漫長,成為一個正式花藝師的訓練繁重,除了在花店實戰,Mode 也自費在外面跟老師上課,所以他說要成為花藝師,興趣是必需,但興趣要非常濃厚,才能堅持下去。
他接著提到有些花藝愛好者上了幾個月的課程便想自立門戶,但都只是曇花一現,因為同樣地,經驗、技術和人脈同樣要多年累積。
看過 Mode 作品的人都會過目不忘,除了花種獨特,狂野且不規則的線條,不著痕跡的造型、注重空間感和色彩調和是他標誌的風格,比起花藝設計,他的作品更令人想起植物原本的自然形態,對比香港花藝的主流的風格異常突出且大膽。
當被問到會否擔心其風格不被香港市場所接受,Mode 似乎並無太大的擔心,反而是因為意識到創新的重要性,所以會保留創作的空間,他認為太配合市場反而容易被取代。的確,無論身處那個行業,找到自己的定位,發揮自己的長處是金科玉律。
早前 The Femin 有幸邀請 Mode 為 #FeminSory 的單元創作 ,在各種奇花異卉的襯托下,模特兒猶如異次元世界的花仙子,有著怪異卻不突兀的美,讓人目不轉睛。
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
此外,Mode 認為香港的客戶比較保守是因為沒有機會接觸更多風格,有花藝師肯創新才能擴闊他們的眼界,要是問首先客戶要有開放的思維還是花藝師首先要大膽創新,就像問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永遠無解。所以與其被動地等待市場改變,倒不如行前一步做潮流的帶領者。
他又提到由於同行的風格會互相影響,他的學生正好反映行內這一面。除了接花藝設計特案子,所以他也會開班授課,不少來學習的人本身造詣甚深,甚至部分學生已投身此行業,嘗試尋找新的手法演譯手法,所以是為了交流和提升技術而來。Mode 除了作風獨特,插花技術亦偏向可持續發展,不浪費的方向,吸引了花藝愛好者及同行前來學藝,亦成為了行業的另類的交流網。
在現今網絡發達的情況,像他一樣沒有店面,主要以社交媒體作宣傳渠道的獨立花藝師並不少,但像 Mode 一樣將花藝視無一門藝術而不是單純一門生意的人並不多。說起花,從本地的花藝文化到荷蘭每家每戶的園藝比賽,溫文的他總能侃侃而談,說起初入行的辛酸也沒有絲亳怨氣,反而樂在其中。
內在的養分夠充沛 ,才能創造出有生命力的作品
雖然 Mode 的花藝之路並不算很長,但他和藝術的親密關係從無間斷過,被問到靈感枯楬時會怎辦,他回答會從大自然和藝術啓發,自己本身也喜歡畫畫。內在的養分夠充沛 ,才能創造出有生命力的作品。訪問結束後,他即場為我們示範插花,手腳俐落的他很快便完成了作品,動作猶如吃飯般自然,像是觀賞一個畫家不打稿便畫完一幅畫作一樣,整個過程幾乎沒有猶疑,然而背後的付出卻非外人可以想像,如同人們常說「你要很努力才看上去毫不費力」。
在訪談中,Mode 多次強調興趣和堅持的重要性,讓我想起從事插畫朋友和我說過的一番話,內容大概是做創作最重要的始終是熱情,你的技術不夠好不重要,有熱情你便自然會有動力去提升自己的能力,我想,大概創作的過程很多時是孤獨的,唯有熱誠才是最忠實的伙伴,花藝如是,創作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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