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子趨勢宣告紙本式微的年代,許多出版社紛不敵現實環境的轉變,紛紛減量甚至終結印刷,但唯獨《Kinfolk》不僅在市場上站穩腳步,甚至跨足全世界成為生活雜誌的領頭羊。
《Kinfolk》於2011年問世之後,成為許多年輕人的靈感啟發,每期都以114頁精緻、純淨和無廣告的內容,傳達簡單且獨特的生活樂趣和美學給社會大眾,希望在步調快速和資訊爆炸的世代裡,能提醒人們慢下腳步,喘一口氣,好好享受慢生活。
The Beauty of Slow Living
至於創辦《Kinfolk》的起源,要追溯回2008年,就讀 Brigham Young University–Hawaii 的Nathan William 和時下一般年輕人一樣, 常常捕捉女友 Katie Searle 和日常生活景象,並寫下簡短的文字發佈於 Instagram 上,沒想到2011年已經累計超過60,000人追蹤,樹立起一套獨特自我風格。
後來,Nathan、Katie 及好朋友 Bischoff 兄妹意識到這樣的內容是當時出版界尚未存在的,於是決定在畢業之際,發行出了第一本《Kinfolk》雜誌,隨後不久公司也在充滿獨立文化的波特蘭立足根基,其名稱即為英文 Kinsfolk(親屬)而來,希望能夠喚醒現代人美好生活的意義,以及多陪伴家人。
但如此具有質感的雜誌,可不是一開始就擁有大型團隊製作操刀,或是擁有足夠的經援後盾,能支持《Kinfolk》存在的理由其實相當單純,就是「愛與熱誠」。Katie 甚至坦言,早期所有雜誌內容的製作和設計全都是出自於朋友協助,就連包裝和快遞都是在朋友的客廳完成,當時即便難免覺得疲憊,過程還是相當令人難忘且充滿喜悅。
當慢生活不再緩慢
隨著雜誌名聲水漲船高,公司規模及人手擴編,Katie 也從編輯職位轉換到管理階層,與Nathan 皆更投注心力在公司。然而在搬到哥本哈根之前,懷有身孕而因此身體常感到不適的 Katie,依舊會在所有人到達公司前就將環境打理得井然有序,繁忙的工作已經逐漸入侵日常,生活品質早就蕩然無存,原本提倡的緩慢生活型態已逐漸變質,Katie 在接受《Elle》訪問時,回憶起當時情況:「那真的是一場噩夢,我們非常忙於《Kinfolk》,我們大多數時間就像是不斷在滾輪上奔跑的倉鼠一樣,並沒有真正停下來專注於自己。」
It was a nightmare, We were so busy with Kinfolk, it was just like a hamster-wheel situation most of the time we had together, I didn’t really stop for one moment to pause and focus on myself.
Katie 坦言,當時她和許多女人一樣,一生中不斷在尋求自己的定位和喜好,對於另一半有 100% 的依賴,習慣擔任一位照顧者的角色,她甚至想,或許當時創辦《Kinfolk》只是在完成 Nathan 的夢想。
淬煉後的人生
而看似愛情事業兩得意的 Katie,現實生活並非是如此順遂,與 Nathan 搬到哥本哈根之後,她失去了第一個出世的孩子,接著在第二次懷孕的期間,Nathan 向她坦言自己是同志的身份,使得她決定結束兩人的婚姻關係,並搬回波特蘭獨力撫養孩子。展開新生活的她,遇到生命中另外一個摯愛 Joe,與 Nathan 完全不同個性的人,能夠帶領出 Katie 陽光開朗的一面,賦予她很多正向能量,讓她深深體驗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原以為人生道路應該就此平坦,但卻好景不常,不久後 Joe 因為意外而喪生,再度讓 Katie 的生活瞬間掉入谷底,或許是因為曾經達到幸福頂點、有過自己夢想中的生活,才會讓曲折顯得更加挫敗傷人,這讓 Katie 甚至懷疑自己人生受到詛咒。
面對人生的驟變,Katie 曾經想過用各種激進方式來悼念失去,但每每一想到女兒 Vi 就覺得應該要再勇敢撐下去。
從抗拒傷痛到面對傷痕,現在的 Katie 與女兒住在鄉間古樸的農舍式建築中,用自己累積已久的美學涵養打造夢想中的生活方式,對現在的她而言,生活中的美學是一種寄託,而不是展現給大眾的一項表演,「我們都只是設法在痛苦中邁出每一步。」
雖然曾經失去了一大半自己,但慢慢地 Katie 找回一片片失落的自己,她不再習慣依賴,將生活視為對幸福的追求,就好像它是目的地,一個可以永生的地方,這樣的她或許才是體現了《Kinfolk》的真諦——珍惜當下。
Photos:Elle , The Green Gallery,@kinfolk
Cover Art Design : Cha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