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永續產品——除非你買的是二手品——通常都不便宜,但有感時尚產業對環境所產生的巨大影響,以及其佔了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10%的龐大污染量,該怎麼讓永續產品從少數人手中的奢侈品,轉變成人人都能消費得起的親民物件,是個值得思考且迫切的問題。
先前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因疫情爆發、長時間居家工作、Z 世代消費族群的增長等因素,這兩年催生出了新的消費型態,更刺激了消費者對氣候變遷與環境永續的意識,連帶讓二手電商嗅出新的商機。
根據2020年的一份調查發現,有67%的消費者在選購服裝時,認為永續材料很重要,而其中更有63%的人們會監督品牌的永續發展進程——問題是,調查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消費者願意花更多錢來購買標示環保的商品。
其實永續商品就像普通商品一樣,只要達到一定程度的需求量,同樣能以實惠價格入手。
「永續時尚總給人很昂貴的刻板印象——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非營利組織 Fashion For Good 的策略暨企業發展總監 Brittany Burns 表示:「隨著新的技術成為主流,價格也會逐漸壓低。改變是一定會發生的。」
Photo:H&M, @ninety_percent
#1
為永續時尚制訂價格
至於該如何發起改變?目前掛著「永續時尚」招牌的品牌都有不便宜的價格,但多數都希望做出改變,來自倫敦的小眾品牌 Ninety Percent 就是其中之一,其定位介於小規模的快時尚和如 Acne Studios 那樣的當代輕奢品牌之間,T-shirts 價格落在30至55英鎊,此外更承諾將90%的利潤捐助給慈善團體。
「千禧世代、Z 世代——他們應該負擔得起我們的服飾。」Ninety Percent 創辦人 Shafiq Hassan 表示:「我希望(能達到)與 Acne Studios 相同的質量水準,將永續考量放進我們所有製程,並把價格降到現在的三分之一。」
說起來輕鬆,但對品牌而言,讓產品擁有吸引人的低價絕非易事。Shafiq Hassan 也補充道,Ninety Percent 能夠做到這樣的價格,是因為他們在孟加拉(Bangladesh)有自己的工廠,每位工人在當地都擁有醫療保險、公平待遇及合理薪資。
至於某些價格較高的商品——諸如定價150英鎊的美麗諾羊毛針織上衣,則會以少量生產的方式,來平衡優質材料的進貨價,因此整體來說,仍舊比其他競爭品牌來得實惠。
Photo:@ninety_percent
#2
快時尚品牌所扮演的角色極其重要
雖然過去曾多次被競爭對手質疑有「洗綠」(Greenwashing)嫌疑,並被認為以低價販售大量服裝、根本與環保背道而馳,但談到快時尚和環境所面對的污染問題,H&M 執行長 Helena Helmersson 曾在《Vogue》的一篇視訊訪問中表示:「我認為需要改變的是背後的系統生態。」
H&M 英國地區的永續發展經理 Giorgina Waltier 也表示:
「H&M 的使命是讓每個人都能接觸並負擔得起永續時尚產品,並成為一間達到『100%循環』的品牌——儘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H&M Recycled Denim collection
畢竟不像 Ninety Percent 以小量生產出貨,擁有跨國規模的 H&M 因有龐大的生產需求,在定價方面也具備更大優勢,可說是永續發展中的關鍵參與者。其一年兩季的 Conscious 系列就是其中一個例子,主打其服飾皆使用至少50%的永續採購材料(回收棉除外)製成,一般上衣的價位則介於6.99到19.99英鎊不等,對消費者來說還算可負擔。
H&M 的規模也讓品牌能投資、擴大發展創新技術,像是品牌以廢棄棉紡織品製成的全新纖維材料 CIRCULOSE®,初次使用在2020年 Conscious Exclusive 春季系列中的一件荷葉滾邊洋裝上。「我們希望用自身龐大的企業規模,來推動產業做出系統性改變。」Giorgina Waltier 說道:「我們正在投資新的繼續以普及永續材料的使用程度,讓(產品)變得更容易負擔。」
H&M Conscious Exclusive 2020 春季系列
疫情爆發後,H&M 曾取消了其孟加拉工廠約31.8億美元的訂單,並在後續承諾會全額付清款項,但這隨後也引發出另一個後疫情時代需關注的議題:這些快時尚品牌供應鏈底層的勞工,是否有獲得基本且合理的薪水及待遇?
根據 Clean Clothes Campaign 的數據,如今仍有多達93%的品牌不願支付勞工在當地足以維持生計的工資。雖然 H&M 所公開的策略是以「公平的基本薪資」為最佳先決條件,但不少活動人士仍呼籲品牌做出更具體的承諾,以確保所有工人都能獲得適當的報酬,也避免大企業再度鑽漏洞。
Photo:H&M, @cleanclothescampaign
#3
消費者要學會把錢投資在永續時尚
除了大企業在生產端的改革,消費者也需要忍痛跨出第一步——那就是願意花更多錢,購入品牌盡最大所能以永續且合乎道德方式製成的產品。
「如果你花了3歐元購買一件襯衫,不妨好好思考一下它是如何被製造出來,以及背後需要付出的犧牲。」
非營利組織 Fashion For Good 的策略暨企業發展總監 Brittany Burns 表示:「也不是說非要賣到900歐元才行,但我認為一定能在這區間中權衡出適當價格。」
花多一點錢購入能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服飾,而不是穿幾次就溜掉的快時尚,長遠來看不僅更符合經濟效益(花費成本會隨穿著次數下降),也能減輕對環境的負擔——就像永續時尚最常用來當做宣傳口號的那句話:「買得更少、買得更好(Buy less, buy better)」所要傳達的概念。「消費模式也需要發生變化才行。」Brittany Burns 接著說:「雖然買得更少,但這些產品都是能長久使用的。」
因此,消費者的需求也是讓永續時尚變得全民普及的關鍵之一,同時支持擁有優質生態認證、環保製程理念的設計師,並督促仍須改進的品牌們;這些要求會讓品牌們更積極尋找替代材料、開發新的技術,連帶讓產品的價格下降。「這就是供需關係;隨著需求湧入,產業(供應方)就會想辦法努力去滿足。」Brittany Burns 表示:
「可別小看了消費者們的決定,那可是非常有力量的。」
Photo:@fashionforgood
Read More
>>> #RethinkingFashion:「環保永續」不該只是口號,身為消費者的我們還能做些什麼?
>>> #RethinkingFashion:賣不出去的衣服都去哪?為何「升級再造」是時尚業未來出路?
>>> #RethinkingFashion:Kering 集團買下二手電商的股份,將對時尚圈帶來哪些影響?
Cover Art Design: Vickey